Stop Making S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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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知道 David Byrne 和 Talking Heads,是很多年前偶然看到 Phycho Killer 的视频,看到这个人神经病般的表演,不太规整的节奏,奇奇怪怪的歌词和唱腔,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后来才陆续听了他们的唱片,读了 Byrne 的那本「制造音乐」,他们的故事实在太多太多,还是从唱片说起。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这张黑胶是英国首版,由 EMI 发行于 1984 年,盘号 EJ 24 0243 1。

1983 年 12 月,Talking Heads 在好莱坞的一个剧院中,现场录制了演唱会电影 Stop Making Sense。这是史上首次完全用数字录音技术进行现场录制,使用了 24 轨音频。影片 1984 年 4 月在旧金山国际电影节首映,10 月通过光盘正式发行。1984 年 9月,发布了这张同名的唱片。

现场完整录制了 19 首歌,电影首发包含了其中 16 首,黑胶唱片只选择了 9 首。在后来发布的特别版影片中,完整的曲目才得见天日。

唱片的封面,是 Byrne 经典的大西装形象的特写。这个服装的设计,他说是在日本看能剧表演时的灵感,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放大,创造戏剧的效果,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这也成了他非常经典的形象。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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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 Byrne 「制造音乐」插图

唱片的封底,列出了 10 个有趣的问题,让这张唱片更增加了一些引人思考的意味。28 年后,Byrne 在他的书「制造音乐」(How Music Works)中,详细的解释了其中的过程和答案。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唱片的内封套,展示了现场演出的多张照片,让没有看过视频的人,也能感受到现场的表演和氛围。更有趣的是,每张照片下面,一本正经的写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词句,有预言也有寓言。这应该都是 Byrne 的碎碎念:

The Space People think that TV news aprograms are comedies, and that soap operas are news.

The Space People think factories are musicial instruments. They sing along with them. Each song lasts from 8 a.m. to 5 p.m. No music on weekends.

In the future, it will be a relief to find a place without culture.

In the future, we will all drive standing up. In the future, love will be taught on television and by listening to pop songs.

……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唱片的里里外外都是精心的设计和安排。David Byrne 非常喜欢思考和实验,他会在音乐和表演中融入自己非常多的想法。不管是歌曲还是唱片包装,都能随时引发人们的注意和思索。

2002 年,在 Talking Heads 入选摇滚名人堂的晚会上,红辣椒的主唱 Anthony Kiedis 虔诚的介绍了乐队,说他 15 岁第一次听到 Talking Heads 时就被迷住了,「听他们的歌感觉自己会变聪明」,「听完想跑去跟图书管理员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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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rne 本人和他看上去一样,敏感又神经质。他从中学时开始上台翻唱别人的歌,接触了非常多种类的音乐,也常常加入自己的改编和想法。他大学在纽约的罗德岛设计学院读艺术,期间和同学 Chris Frantz 组了一个小乐队叫 Artistics,艺术家。后来,Chris 的女朋友 Tina Weymouth 自学贝斯加入,组成了 Talking Heads。最后,吉他手 Jerry Harrison 加入,形成了乐队完整阵型。

他们当时常在纽约的 CBGB 酒吧演出,CBGB 后来也成为了所谓朋克圣地,留下无数经典乐队演出的记忆。

Talking Heads at CBGB, 1970s
70 年代初 Talking Heads 在CBGB 表演

Talking Heads 从最初就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组合,Byrne 的想法太多,经常临时组建别的乐队,或者以个人名义制作歌曲和专辑,乐队其他成员也只好各搞各的音乐事业。所以 Byrne 和 Talking Heads 的音乐,是一直变化的,总有新意。

Byrne 应该是个非常内向的人,也有很强的控制欲,在人际关系上有很大的距离感,大家同他的关系并不算好,也导致了乐队后面的分分合合分裂决裂。

Byrne 的歌曲里,也可以看到这种冷硬的倾向,他说,直到制作 1994 年的个人同名专辑时,他才开始思考抛弃掉表面形式,真正发自内心感情来创作。但如他自己所言,那张唱片他并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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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 Stop Making Sense,录制于他们的专辑 Speaking in Tongues 之后,我认为是 Talking Heads 的巅峰,把他们在音乐、现场演奏、场景、服装、舞台表演上的思考,非常有机的组合呈现出了一个奇妙的整体。

所以听这张唱片,一定要和演唱会电影配合服用,B 站也有高清修复版视频。

虽然是现场演出,但目的其实是录制电影和唱片,他们花了四个晚上录制完成。现场有不少观众,但我想应该是提前约定,作为现场表演的一部分进行配合。

主角的出场很戏剧性,Byrne 穿着灰蓝西装和白球鞋,提着一个硕大的录音机,背着木吉他走上空荡荡的舞台。按下按钮,跟着鼓点开始弹唱 Pycho Killer。但这其实是表演的一部分,鼓点声音是出自幕后的 Roland TR-808 鼓机。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之后每唱一首歌,乐队逐步登台亮相。

第二首歌 Heaven,贝斯手 Tina Weymouth 上台,她演奏非常认真,目光只在自己的贝斯和 Byrne 身上来回移动,节奏和配合做的非常好。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第三首歌,鼓手,也已是 Tina 丈夫的 Chris Frantz 登台。台上的 Tina 像个踏踏实实的好姑娘,Chris 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小伙。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他们既是长久的人生伴侣,也认认真真的做自己的乐队 Tom Tom Club。这个乐队可能不太知名,但他们那首 Genius Of Love 却广为传唱,在这场演唱会的后半部分,他们也表演了这首歌,非常精彩:

我相信 Tina 是 Talking Heads 中非常重要的人,她的音乐才能及认真包容的性格,为乐队带来了虽少但重要的凝聚力。在后来很多场合,Tina 事实上也作为 Talking Heads 的代表出现,包括后来乐队与 Byrne 决裂重组,Tina 应该也是有主见的那个。

第四首歌亮相的是 Jerry Harrison,最后加入乐队的吉他手。

Jerry 在队中的同时,也发展了自己的音乐事业,他出了几张不错的专辑,还作为制作人帮助许多乐队发行了专辑。有意思的是,Jerry 后来成了互联网创业者和投资人,1999 年他创办了一个音乐网站叫 Garageband.com,后来把品牌和域名都卖给了苹果,如今他是一家叫 Redcrow 的投资公司的创始人,专注于健康行业。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之后完整阵容亮相,包括和声、键盘手、打击乐手,都是非常不错的乐手,整个乐队配合非常默契。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表演渐入佳境,由于是四晚录制后的剪辑,所以整个影像非常完整,用现代技术制作了一场完美的演唱会影像。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电影中收录了现场观众的欢呼声,但直到最后一幕,才给了观众一个简短的镜头。Byrne 解释说,这也是设计的一部分,当时担心拍摄观众镜头需要的强光,会给观众和乐队造成额外压力,影响现场演出的效果。虽然演出是为了拍摄制作影像,但 Byrne 认为,现场的状况仍然非常重要,音乐是乐队、观众、场地发生化学反应的结果。

Talking Heads-Stop Making Sense

如此的考虑和细节还有很多,比如影像都是通过长焦镜头录制,避免近距离摄像影响乐队,比如舞台上道具和工具的布置、乐手服装的颜色和搭配、站位走位等等,都有 Byrne 深入的思考。所有的细节,都为了服务于这一部电影,他们也确实创造了一部完美的演唱会电影,以至于后来 Byrne 意犹未尽的真去搞了电影。

Byrne 还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当时的观众席里,坐着当时在美国的京剧名家周少麟,演出之后 Byrne 和周少麟深入的交流了舞台经验。他在京剧、相声、日本传统戏剧、拉丁和东南亚的现场表演中,都吸取了非常多的灵感。

Byrne 当时的妻子是服装设计师 Adelle Lutz,她的妹妹正是传奇女子 Tina Chow,当时是美国餐饮大佬周英华的妻子,而周少麟是周英华的哥哥,同为京剧大师周信芳的儿子。所以,Byrne 和周少麟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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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是 David Byrne、Tina Chow、Michael Chow(周英华)、Adelle Lutz,背后应该是 Andy Warhol,1986 年

现场完整曲目:

  1. Psycho Killer
  2. Heaven
  3. Thank You For Sending Me An Angel
  4. Found A Job
  5. Slippery People
  6. Burning Down The House
  7. Life During Wartime
  8. Making Flippy Floppy
  9. Swamp
  10. What A Day That Was
  11. This Must Be The Place (Naive Melody)
  12. Once In A Lifetime
  13. Genius Of Love (Tom Tom Club)
  14. Girlfriend Is Better
  15. Take Me To The River
  16. Crosseyed And Painless Bonus Tracks
  17. Cities
    18/19. Big Business/Zimba

参考资料:

  1. David Byrne, How Music Works
  2. WikiPedia
  3. Discogs https://www.discogs.com/release/196937-Talking-Heads-Stop-Making-Sense
  4. Tina Weymouth https://web.archive.org/web/20090210190543/http://bassplayer.com/article/tina-weymouth/mar-97/5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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